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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發光與陰暗的小片段 (二)

· 8 min read

II.

最近突然想把平時只是直覺反應的、對人不自覺的分類整理出來。

講起來有點抽象,其實就是當我們看到一個人的時候,腦海裡把他跟某個人掛勾起來歸類成「這種很有血氣的人」、「跟不良少年的國中同學 L 差不多系統的人」之類的標籤。只是這個作業過於龐雜,以至於目前看不出什麼建設性。

但在構思、回憶的時候挖起的片段片段,雖然破碎,我也想把它紀錄下來。

0.

大一英文課的時候隨機兩人兩人分組,我跟那個被我分到同組的人(平常通稱他φ(ㄈㄞ) )要想出一些謎題來問其他組。

他想了一下後,說:「πe\pi^eeπe^{\pi}哪個比較大?」

已經不記得當時我怎麼回應的了,但大概覺得很可愛吧。後來我們互加了 Line,殊不知下一則訊息要等到大四才會再見。

而如今看起來也只是過眼雲煙。

1.

P姊是跟我同屆拿交協學部獎學金到日本、後來讀完半年語言學校,在大學的時候也都一樣住在學校宿舍的、很爽朗的人。
我那時常常去她房間找她聊天,聽她說當時宿舍學生自治團體的男生們跟她的情事進展。

那個團體有個在跟她曖昧的日本男生,看我常常出入她房間,一直跟她堅持我一定對她有意思(這當然是聽P姊轉述的)。
不過我那時候早就跟她出完櫃、也哭完語言學校喜歡的泰國男生的事,且據她後來表示,喜歡女生的男生看到她的眼光絕對不會是我那個樣子(好像一定會很尷尬還是很害羞之類的),所以我們就把這個當成個笨異男妄想的笑話拿來笑。

她宿舍的房間總是布置得很時尚,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樣的房間,她的用大創和IKEA裝飾就可以看起來那麼有高級感。 她常常在宿舍廚房用台灣寄來的大同電鍋蒸籠煮菜(我是看到她才第一次知道大同電鍋可以疊那麼多層),我偶爾也會去嘗一嘗。有個冬天她說要做熱紅酒請我喝,但最後無疾而終,偶而想起來還是有點遺憾。

她宿舍房間有一台二手電子琴,是我陪她去橫濱去台灣人賣家住處看了之後她買的。她稍微會彈一點,我那時候便教她在網路上看到的寒蟬鳴泣時劇中曲「YOU」。

她好像在我不在的時候也常常去宿舍交流棟的直立鋼琴彈這首給別人聽,或許這是我少數能夠教她的事情吧。我常常在她房間自己彈自己想彈的,她念她的書做她的事。

有一次去台中玩,晚上借住她老家。我在她房間請她教我化妝,我才第一次知道我手可以這麼殘。晚上她爸媽帶她、她妹和我開車上去某個山上看夜景,中途我在車內忘記我有帶妝,不小心揉眼睛才發現眼睛整圈黑掉,害我怕被發現化妝緊張很久。
因為她當時耳提面命不要跟她爸媽提我的性向,覺得他們可能無法接受。(但事後聽她轉述,我回去後她爸問她媽我是不是跟P姊在一起時,她媽直接說我看起來就不是喜歡女生的那種。不知道該說全天下台灣女性的雷達都好準,還是我真的那麼明顯。)

她是我大學時代重要的情緒支持,應該也是最完整聽過我大學喜歡過哪些人的,就連我們要畢業的時候我在煩惱該不該跟φ告白時也都有問過她。她說她覺得不要,我聽了。我現在仍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但龍山寺月老也早就表示φ沒戲,而他8月就要結婚的事實似乎正呼應了這兩位的建言。

而畢業後,她追隨著因為來我們學校交換認識的德國人男友去歐洲念書,好像輾轉了義大利、瑞士等國,因為沒有什麼理由聯絡,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現況。

對,明明大學的時候她提供了我這麼多的支持,但我沒辦法聯絡她。

對我來說,她是個值得尊敬、信賴的大姊,她有時情場難過的時候也會來找我講話(當初看到她一反平時充滿餘裕的樣子,像少女一樣猶豫該不該給韓國人前輩帶學校附近冰淇淋當禮物時,我還真的有點意外),不過畢竟我從頭到尾人生經歷就不如她豐富,也沒有她那麼社交,所以我常常覺得我們也不算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因此在她不在日本、不知不覺再也沒有發Instagram限時動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貼文都刪光了之後,我就自覺沒有立場主動聯絡她了。

然後前陣子其他交協獎學金同屆小聚時,才聽到她在歐洲已經結婚了的消息。

前陣子半夜想起跟她經歷的種種,再回頭看現在連聯絡都沒辦法的現狀,突然一陣懷念又一陣酸楚(畢竟懷念nostalgia裡面本來就有痛苦alg-ia),便決定把我記得的部分都寫下來。

願你在哪裡都順順利利的。